德勳:

讀了你的來信,提到你對許多老同學的懷念,以及 27 年前我們在辛辛那提共聚一週的往事,讓我回想到
"大 Monkey"。我知道這是一個愴然的話題,但是如果我們能夠正視死亡,也許我們也能夠以更坦然的態度去正視生命,你說是嗎?

27 年前你來辛辛那提,家驊翻船意外去世的記憶猶新。你告訴我你新轉學去羅徹斯特理工學院沒多久,你與家驊一起去參加那一次龍舟餐敘;每憶及此事,你不禁流淚,無法抑止。

你說在睡夢裡你曾見到他,你傻傻地問:「你不是...你不是...走了?」他只是幽幽地微笑。

不記得我曾否告訴過你,那陣子,我也做過類似的夢。

在暗夜裡我慢慢地跑著,前頭有一盞燈,燈光下站著一個人,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。超過他時我回頭望了一下,是家驊。他給了我一個憂傷的笑,我繼續往前跑。

過去 27 年裡我又夢到他幾次,最近的一次是三個月前。在夢裡我們面對著面,幸運地,這一次我記得在夢裡對家驊祝禱。我對他唱誦極樂世界的祝福:「阿彌陀佛,往生淨土」。

即使在唱誦時我也知道這是一個夢境,我祈禱能夠在夢醒前把往生淨土誦完。終於我唱誦完畢,家驊的微笑似乎減了些許憂傷,我由夢境中回醒。

我知道這只是一個夢,可是每一次想到這一個夢,我衷心寧靜。
我知道,我知道,是有點兒癲狂。但是誰在乎呢?
 

我的好同學們,若是這封信讓你們不知該如何反應,請接受我的歉意。

紀光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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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謝謝14屆物理系陸孔卿撥冗詮譯)